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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诗”为“本”|有一种性感叫感性——读梅依然诗集《女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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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为一篇千字的读后感而如此惶恐忐忑,甚至有不可名状的愧疚。梅依然的第二本诗集《女人书》出版是在2013年的2月,得到她的签名本是在2013年4月,而现在是2014年1月的最后一天,马年春节,正月正,又据说是她的生日。大半年了,有些话想说而没有说出来,我想借口是不需要的,只因为读诗也是一种写作,跟随(而不是超越)时间的成长性,是作为诗读者的使命,也是一份欣幸。

《女人书》读书笔记

  还好,这种感觉恰好正在梅依然的诗歌里面。所以,我可以把包含了愧疚的心情当作礼物送给过生日的梅依然,尽管这会显得有些不够美好和慎重,但对于一个女性来说,这也许未必不是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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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庆盛产美女诗人,在诗坛所谓的“新红颜”诗派或者“红粉”军团当中,梅依然都是当然的“主角”之一,赫然在列。尽管我本人并不认同这种在写作中拿性别说事的俗不可耐的通俗做派,也坚决反对把性别差异放大到诗性、诗魂层面去评说的愚蠢论调。因为前者是拙劣的“炒作”,而后者更是对诗歌的“背叛”。所以,在说出“梅依然是一个女性诗人,而且是一个美女诗人”这个事实的时候,我的意思其实是想说“梅依然是一个感性诗人,一个直觉者”。

  不管是《女人书》,还是《女人的声音》(梅依然处女诗集),都是在透过“女人”这个性别标尺去描画“人”的形象,去找寻“人”的价值。正如她自己所说:“诗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吸”,是一种很纯粹的“个人表达”。在我看来,《女人书》其实只是“梅依然说”的另外一种表述方式而已,梅依然的“美”众所周知,早已不用强调,我们在评说梅依然的诗歌时,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女人”、“美女”等等称谓,实在是出于行文中人称转换的必需,不然就会露出被人误读误解的“肉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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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优秀的诗歌评论者,因为我从来不懂用所谓的诗歌理论来解析诗人诗作,更不会像评论家们那样引经据典,大谈某派某系某式某体。我给自己的定位是读者,所以这些与诗歌有关却没有分行的文字,只是我的读后感。这说明我其实也是一个感性的人,读着梅依然这些感性的诗,就是在做着消除性别差异的事。

  从感性入手,也就是从文本出发,忠实于自己的直觉,这样才能在诗中与诗人相遇,找到她与众不同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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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对《女人书》进行感性阅读的大半年里,我得说我一直保持着某种冲动,也一直保持着某种压抑。这两个要素,是感性阅读不可或缺的。感性阅读的所有成果都是印象,冲动是第一印象,压抑则是深刻印象,当然啦,冲动和压抑有时也相互纠缠,互为表里。我试着对《女人书》中给“赞”的诗歌做了一次小小的梳理,在这里与大家分享一下。

  在第一辑“幸福的幻象”里,开篇之作《情感》给人留下了美好的第一印象,梅依然把情感比作“鸟”,把养鸟当作收拾情感,而在对情感的最终取舍上却迷失于“鸟笼”和“另一只鸟儿”;《我们幸福着》很短,却十分耐读,“我们有良田万顷,河流无数/怀抱金色的阳光,我们种下一块又一块月光/那些神秘的珠宝洒落大地。披上爱的羽毛/我们日日夜夜寻找。土地上/马铃薯兄弟抱紧泥土,窃窃私语/多么安然”,短短六行,却在努力向我们揭示幸福的真谛:不是“披上爱的羽毛”,而是像马铃薯一样“安然”地“抱紧泥土”,有根才有依靠;而在《无所适从》一诗中,梅依然表达的正是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第二辑“呼喊”中,《疯狂》、《呼喊》这两首诗之所以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是因为在这两首诗里我读到了深深的不安,诗中弥漫的愤怒、矛盾、挣扎、振荡的情感,暴露的却是为女人代言的“企图”,这与性别无关,只与权力有染。第三辑“忧伤的幻觉”中,我特别喜欢《我缺少个伙伴》、《变形》、《看着夏天远去》、《黄昏》、《魔法》、《秋日》、《命运》等数首短诗。这些诗中,虽然也有“不安”、“痉挛性的痛苦”,有“捉摸不定的气流”,有“暗淡无光的自己”,但是又显示着梅依然对自我的清醒把控。虽然还有“一扇没有内容的窗户”,“一个不倒翁娃娃,冲我垂下她厚厚的眼睑”,但是诗人相信时间是一个巨大的容器,同时也是一个“融”器,可以疗救,也可以使人忘记。而“那些患了绝望症的脚趾”,“给我一个漫长悲伤的黑暗”,则隐含着梅依然对命运的独特解读,那就是“看见这世界上最后一颗星星的陨落”。同样,这也与性别无关,只与胸怀相伴。第四辑“永恒的记忆”、第五辑“夏日香气”中集纳了几个组诗,其中我最喜欢的是《秋日信函》(组诗),《夏日香气》(组诗)和《救赎》(组诗)。这些组诗站在女性视角,对女性的角色与使命、存在与价值进行了深入探究,正好可以印证梅依然在随笔《对话》中说过的话:“夜多么深,我努力让自己浮出这个躁动不安、极度脆弱的夜晚,对抗着这个世界,对抗着另一个‘我’。”

  把梅依然的诗歌集合起来看,既有冲动,也有压抑,还有冲动的压抑以及压抑的冲动,并不是像有的论者说的那样为了摊晒女人的“悲怆和质疑”,恰恰相反,都是为了确认女人作为人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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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诗界,的确有人曾颇为高调地把梅依然作为女性写作的范例来谈论,理由是她的诗歌中写了大量的“性”,并且把这一点当作所谓“先锋特征”予以强化。我觉得这是彻头彻尾的误读,也是别有用心的亵渎。梅依然的诗,的确写到了“性”,但这样的“性”只是一个符号,就像我们看到的分行排列的诗行,其作用只在于固化诗歌的样式,强化特定的视角。

  在我所读到的梅依然的诗歌里,我能感觉到她正在努力营构一座属于自己的“宫殿”,这座“宫殿”有率性的语言、灵动的直觉、宏大的构架(数量不小的组诗可以印证),映射的其实都是她引以为豪、视为至宝的“感性”,还有成熟、大方、自然的“性感”。读着《女人书》,有时,自然而然地,我们就从梅依然身上看到、找到并且进一步确认了各不相同的每一个“自己”。这,才是梅依然和她的诗歌的最大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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