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李瓶姐墙头密约 迎春儿隙底私窥

　　且说西门接了花子虚的帖子来赴会，他又偏偏出去了，正好遇见李瓶儿，西门一向无视朋友妻不可戏的箴言，见瓶儿打扮得漂亮，生的甚是白净，五短身才，瓜子面儿，细湾湾两道眉儿，又不觉魂飞天外。李瓶儿有小潘美吗，不见得。不过西门的信条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想方设法也要偷着。

　　李瓶儿要西门规劝花子虚少去勾栏，西门连声答应，真的在花子虚面前装腔，灌醉了送他回家，好乘机与李瓶儿眉来眼去，花子虚不明底细，送礼给西门，怪不得月娘说他：“我的哥哥，你自顾了你罢，又泥佛劝土佛!你也成日不着个家，在外养女调妇，反劝人家汉子!”好玩的是，花子虚邀西门去给吴银儿过生日，因不是自己的相好，西门贺礼就少了，才五钱银子——250元，哈哈，西门精明着呢。

　　两人已是熟稔，只是没机会在一块。一晃九月重阳，花子虚邀西门来赏菊，这下因缘际会，西门装醉，瓶儿赶花子虚去勾栏过夜，西门于是做了爬墙的张生，从花园里翻了过去。想来也是好笑，瓶儿不是要西门劝花子虚不要流连勾栏早早来家的吗，怎么为了和西门偷情，干脆把花子虚赶到勾栏去了!李瓶儿为何喜欢上西门呢?花子虚原对瓶儿无甚感情，只爱在青楼厮混，怪不得很多人猜测瓶儿实际是花太监的禁脔。。。如此说来，瓶儿寂寞得很，而西门，已经是不能随意出门的生命里所遇见最出色的男人了吧，对西门动情也算正常。

　　于是。。。一番不可描述后，西门又偷偷摸摸翻墙回去，这喜悦不亚于张君瑞得到崔莺莺啊。两个约定暗号儿，但子虚不在家，这边就使丫鬟在墙头上暗暗以咳嗽为号，或先丢块瓦儿，见这边无人，方才上墙，这边西门庆便用梯凳扒过墙来。两个隔墙酬和，窃玉偷香，不由大门行走，街房邻舍怎的晓得?

　　然而瞒不过枕边人。小潘偷眼看见西门踏着梯凳过墙去了，归到房中，翻来复去，通一夜不曾睡。将到天明，只见西门庆过来，推开房门，妇人睡在床上，不理他。那西门庆先带几分愧色，挨近他床上坐下。妇人见他来，跳起来坐着，一手撮着他耳朵，骂道：“好负心的贼!你昨日端的那里去来?把老娘气了一夜!你原来干的那茧儿，我已是晓得不耐烦了!趁早实说，从前已往，与隔壁花家那淫妇偷了几遭?一一说出来，我便罢休。但瞒着一字儿，到明日你前脚儿过去，后脚我就吆喝起来，教你负心的囚根子死无葬身之地!”

　　要是嚷出来给花子虚知道，这调戏朋友妻的罪名可不小，西门庆听了，慌的装矮子，只跌脚跪在地下，笑嘻嘻央及说道：“怪小油嘴儿，禁声些!实不瞒你，他如此这般问了你两个的年纪，到明日讨了鞋样去，每人替你做双鞋儿，要拜认你两个做姐姐，他情愿做妹子。”小潘拿住了西门的把柄，从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西门再不敢伸手打她，这是魇胜的作用吗?刘瞎子又可以在外宣扬他法术灵验了，哈哈。

　　小潘对钱不甚在意，只要求西门与瓶儿睡了，来家告诉她，一字不许瞒。西门无所谓，回来一五一十告诉，“李瓶儿怎的生得白净，身软如绵花，好风月，又善饮。俺两个帐子里放着果盒，看牌饮酒，常玩耍半夜不睡。”唉，女人间的战争杀人不见血呢，小潘以后据此对瓶儿，对蕙莲指桑骂槐，语出讥刺，总是从此处来。而西门，一向对女性的要求就是漂亮，能勾搭上，尊重女性?不存在的。

　　得，花子虚马上就要领便当啦，且听下回分解。